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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篇還沒寫完,只是想先丟上來
所以還是請大家將就看…呃喔噗!!(被揍死)
那、下、下面…正文開始………(氣弱遊絲)


                      美人吟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李延年《北方有佳人》
 
  大雪紛飛,將這世間染上了一層雪白,也覆上了一層似不屬於人間的,寂寥。
  啪刷。
  雪地裡,傳來了聲響。
  啪刷。
  像是有人行走在雪地中的聲音。
  啪刷、啪刷。
  那人一頭黑色長髮在北風中散揚,遮住了他大半的臉龐,只有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前方,他身上穿的戰甲有著已經乾涸的深色血跡,手中握著的長槍上的鮮紅血痕似乎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他就像是頭剛打完一場勝戰的狼,孤高而驕傲。
  現今,黑色的眸子似是看見了什麼新的獵物,讓他緊盯不放。
  雪地裡,除了他外,尚有他人。
  而且,是個女子。
  美麗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紅色裘衣,一頭長垂至足的黑色烏絲隨風飄揚,她的肌膚白皙似雪、深邃的黑色眼眸波光流轉、從朱唇中吐出的曲調如她的美貌般,像是不屬於這個人間。
  這女人,也許是雪妖?
  他這麼想著。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聽他母親講過雪妖的故事……在這片神州尚未陷入戰亂之前。
  啪刷。
  他不自覺的後退,發出了聲響,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回頭,盯看著他的黑眸像是從未接觸過紅塵紛紛擾擾,單純如赤子。
  「你是誰?」她開口,聲音清脆悅耳。
  「元傲風,大金第一武將。」
  聽了,女子似是滿意的笑了,那笑容足以迷倒眾生。
  「雪濂,我叫雪濂。」
 
  元傲風看著眼前燃燒著的火堆,沒想到這深山還有這種隱密的洞穴可以躲避風雪,更重要的是,沒想到眼前這看起來似乎連隻蟻簍都不敢殺的美麗女子,竟在帶著他到這洞穴躲避風雪之後離去,之後帶來的,是一隻野兔。
  「很意外嗎?」雪濂像是看透他的想法般笑著問道,手上處理著野兔內臟的動作也未停止。
  元傲風誠實的點點頭,「是很意外。」
  「這種事總要學會的……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
  她說,語氣卻像是討論天氣如何般的稀鬆平常。
  聞言,元傲風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我問你,」雪濂終於停下手邊的動作,將已經處理好的野兔放到火中烤著,「你說你是金國第一武將?」
  「是。」
  「那麼,在戰場上你為何殺人?」她抬頭,能勾人心神的美麗黑眸直直望著他。
  元傲風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般,輕蔑的答:「這還用問?自然是為我大金爭光、爭取勝利!」
  「那,若你死了可還有人替大金爭取勝利?」
  「我絕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敵人手下。」他皺眉,不懂眼前這小女人究竟要說些什麼。
  「那就對了,你在戰場上殺人的真正原因,既不是為了爭取勝利、也不是為了名利,只是想要活下去。」雪濂笑了笑,「因為只有活下去,你才能成為大金第一武將,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元傲風沒說話,他只是等待著雪濂接下來的話語。
  「所以,為了在這嚴寒的雪地中活下去,我也必須去學習怎樣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看樣子妳在這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元傲風說道,一邊拿起身旁的枯枝撥了撥火堆。
  雪濂只是笑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待了一年。」
  他難掩驚訝的看著笑的沒事般的雪濂,說道:
  「一年?!妳為何在這雪地中待這麼久?!」
  「因為我無處可去。」
  她的回話,勾起了元傲風的好奇心。
  像是了解元傲風的想法般,雪濂又開口說了下去:「我很美,是吧。正因為這容顏,令我無處可歸,令我親自毀了我的家園……或者該說,我的國家。」
  雪濂的眼神沒有焦距,但眼眸中似乎有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哀痛,她隱藏的極好,就算是早已識人無數,懂得看人眼神的元傲風也沒見着她眼底的那抹哀痛。
 
  ──那是,發生在像今天般嚴寒的日子。
  她一如往常的偷偷在自己寢宮內練習劍法,但一陣從宮外傳來凌亂腳步聲打斷了她,她匆匆將手中的劍藏放到床下後,正巧腳步聲也在門邊停下。
  「不、不好了!素梅公主!」
  「怎麼了,越紅?」雪濂看著越紅慌慌張張的模樣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方才在廊上不小心聽見其他宮女和公公的對話,聽說……聽說聖上要將您送到南國和南國皇帝和親!」
  聞言,雪濂錯愕的望著越紅,須臾才緩緩開口問道:「妳說的……是真的?」
  越紅沒有回答,只是握起她的手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的望向她說道:
  「公主,您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有什麼事,越紅來替公主您擔下。所以,公主,您快走吧。」越紅說道。
  但雪濂卻聽不進去,她只知道,那個慈愛的父親要將她送到敵國去和親,嫁給那位年過半百的老頭,想藉此平息一場戰事。
  她知道,自己在宮中並不受其他兄弟姐妹喜愛,但只有父親,只有他溫柔的包容她,甚至帶著她在寒冬中去看那盛開的梅。
  『看,雪濂,這白梅多像妳,美麗卻清高,爹也希望妳能像白梅一般在寒冬中綻放,像白梅一樣堅強,因此,爹封妳為素梅公主。』他說。
  她記得,父親不喜歡她喚他父皇。
  『雪濂,妳喚我爹就行了,至少在人後,這麼喚爹吧?』他說。
  她也記得,當她被其他兄弟姐妹欺侮時,父親是多麼溫柔的安慰她、疼惜她,輕輕撫摸著她黑髮的大手,像是能為她擋下所有風雨、所有困難。
  『雪濂,別哭了。有爹在,爹會保護妳。』他說。
  如此溫柔的父親,竟要將她送去敵國?
  將她送去敵人的手中、任人宰割?
  她不信。
  「……越紅,」默然良久,她看向從小就同她長大,事事都為她著想的越紅開口:「我不信,就算這事兒是真的……我也要去南國。」
  「可,公主──」
  「素梅公主,聖上有令,要您去御花園見他。」
  另一道嗓音打斷了越紅接下來要說的話,兩人回頭望去,卻發現是總跟在聖上身邊的王公公。
  「──我知道了。」雪濂放開越紅,往王公公走去。
  「公主!」
  雪濂回過頭對著她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的。」
 
  但,這是越紅最後一次見到雪濂。
 
  之後,雪濂的國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她緊抱著懷中的長劍,一雙眸子望著遠方陷入一片火海的國家。
  沒想到南國提議聯姻並不代表能讓他們避免一場戰爭,他們要的除了她之外,還要她的國家、他們的領土。
  所以,她逃了。
  父親要她逃,只因父親為他的決定感到懊悔。
  『雪濂,妳逃吧。』父親站在那株梅樹下如此對她說道。
  『但,爹,我願嫁到南國……』
  『爹知道妳所要的並不是這種如同在籠中般的生活,妳希望能像個兒郎般在沙場上為國盡份心力──妳常在宮內偷偷練劍,爹知道。』
  雪濂沒有說話,只是驚愕的看著自己父親。
  她看著自己父親將總是繫在腰上的配劍放到她手上,『拿去吧,雪濂,爹將這把劍賜予妳。這劍喚為──素梅。』
  她看著自己父親,那笑容依舊溫柔,但歲月卻明顯的在他身上留下。
  她感到心痛。
  『妳自由了,雪濂,我的女兒。』父親摸了摸她的頭,如同小時後一般。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站在這邊,只能看著自己國家被南國燒毀的地方,無能為力。
  大雪,掩住了她的視線。
  也掩住了順著她臉頰滑下的淚。
 
  「所以,妳就在這雪地中待了整整一年?」元傲風撕下一隻兔腿放入嘴中後一邊問道。
  「大約一年多一些。」
  元傲風盯著眼前這名弱不禁風的女人良久,問:「妳會武?」
  方才她帶著他來這邊時,雪地上幾乎沒留下她的腳印,可見這女人不是會武,便是雪妖。
  若是會武,那他對這女人……十分感興趣。
  「會一些,不是很精通。」雪濂笑答。
  聞言,元傲風迅速伸出一掌攻向雪濂,卻被她輕鬆閃過。
  這叫會一些?
  不是很精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傲風大笑了幾聲,伸手邀約:「雪濂,妳要不要和我一同來到大金?妳的實力不亞於我,我能讓妳上戰場殺敵,殺死滅了妳的國家的南國人。」
  ──能上戰場……
  這對雪濂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誘惑。
  見她眼神有些動搖,元傲風又接著道:「只要妳能上戰場,和我一同聯手,我們絕對可以滅了南國、滅了毀妳國家的敵人!」
  「我真能……上戰場?」雪濂清澈的眸子盯著他,那眸中依舊清澈,卻多了分渴望。
  她還記得,皇兄身穿戰甲的模樣,那背影像是能保護所有事物,保護國家。可只因她是女兒身,所以她只能待在宮內祈禱出征的皇兄平安歸來、她的手只能拿著舞扇、她的身上只能穿著不易行動的絲衣。
  她想穿上戰甲,在沙場上揮動彎刀,她想保家衛國。
  「我說可以,就可以。」元傲風回,他眼神中找不到一絲欺瞞。
  「我跟你走。」
  她聽見自己這麼允諾他後,也看見了元傲風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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