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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好。新聞界的朋友好﹐紅十字各位的朋友、領導,我都不能稱為領導﹐因為我們是心靈上的朋友﹐所以我就說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你們好。其實演講不敢當﹐一個小學都還沒有畢業的人﹐站在最高學府的講台上﹐不夠資格﹐不夠資格去演講。我真的小學沒有畢業。1971年上小學﹐在北京一個廠橋小學在北京念了一年級就被人抓去練武術﹐一練武術就沒有時間學習了﹐因為那個時代標榜的是不學習。我只能夠用我人生的經歷去簡單地給大家介紹一下﹐希望跟大家分享我人生中的感受﹐如果這些感受能夠對同學們有幫助的話﹐你就聽一聽﹐如果沒幫助﹐你就笑一笑﹐胡說八道了﹐李連傑亂說。

  我在北京出生﹐兩歲沒有父親﹐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我簡單介紹一下﹐我八歲的時候練過武術﹐為什麼念﹖全世界的記者問過我無數遍﹐我真不知道為什麼練武術﹐因為那個時候就被學校介紹到那個體育學校﹐教練說你是練武的材料﹐所以在那個時代﹐是幸運之星選了我還是我選了幸運之星﹐搞不清楚。第一個月拿冠軍﹐我自認為還是蠻刻苦的﹐所以三個月後我拿了中國的冠軍﹐是少年﹐在12歲的時候﹐不分成年、少年﹐18歲以下﹐我站在講台上的時候﹐第二名比我站在那兒還高。其實沒有什麼自己個性或人生觀的表現﹐完全是聽從領導、大人、老師的安排﹐一直在成長的過程中。我連續拿了五年的冠軍﹐但是有幸的是﹐在這五年當中﹐從11歲開始﹐我有幸代表中國開始去全世界訪問﹐比如去美國﹐在1974年的時候見到尼克遜﹐在74年到79年這五年當中﹐我去過非洲十幾個國家﹐歐洲很多國家﹐伊拉克、敘利亞都去過﹐亞洲大部分國家都去過。從我看到的人的感受當中﹐我從11歲開始﹐不完全相信大人講的話﹐因為大人給我講的是某一方面﹐但是我看到的某一方面是大人講的﹐但是另一方面大人沒有講的我也看到了。一個小孩子﹐11歲﹐中國那個時候只有一個北冰洋汽水﹐只有一種冰淇淋﹐你到美國看到十幾種冰淇淋的時候會心動的﹐都會有一些想法。

  一直到16歲﹐我開始越來越有主見﹐因為我覺得﹐大人說的既然不全對﹐我就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吧﹐因為我已經拿了五年冠軍了﹐再拿下去﹐第六年﹐第七年﹐總有一年被別人轟下來﹐所以我就選擇了拍電影﹐一個電影就改變了人生﹐從17歲開始拍《少林寺》﹐一部電影還蠻成功的﹐結果就造成了今天我回到北京或者上海﹐任何一個人都說﹐我小時候就是看你的電影長大﹐今天紅十字會的會長﹐好像快60了﹐說我小時候就是看你的電影長大的。我說﹐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拍電影了。拍電影以後﹐遇見了人生中最大的衝擊﹐因為不光是肉體上﹐我在接近你們這個年齡的時候﹐開始對人生產生了很多的不瞭解和痛苦的感受。比如我成名了﹐一夜之間成名﹐那麼就自以為是了﹐自以為很了不起﹐雖然表面還戴著謙虛的面紗﹐但是內心裡覺得「嗯嗯嗯」﹐很得意的。第一部電影拍完了﹐我是一天一塊錢的人工拍《少林寺》﹐但是拍完以後﹐突然有一個人拿了600萬的支票給我﹐600萬﹐在1982年。要我拍兩部電影﹐600萬﹐在那個年代裡是多麼大的誘惑﹐真是太美了﹐我真的很想拿﹐但是不行﹐你屬於單位﹐你屬於國家﹐你要回來﹐拿了的話就要全部上交。不是這個年代﹐所以大家其實很幸福。

  對一個年輕人來講﹐不能拿﹐這個事情是蠻殘酷的。完了以後我就回來﹐聽領導的話再拍第二部電影吧﹐第二部電影﹐一天兩塊。第三部電影三塊。你說這對一個年輕人的心理打擊是蠻大的﹐同時﹐自我中心逐漸的膨脹﹐完全是以自我中心的角度來看世界﹐對社會﹐對老師﹐對長輩﹐對很多東西都覺得不公平﹐覺得你們對我不公平﹐真的﹐在19歲以後﹐一直到二十四五歲的時候﹐全部是以自我為中心﹐對社會不滿﹐但是不敢表現﹐不敢講﹐因為講了以後會挨批評。經過了這一段時間﹐到了後來﹐90年代開始﹐因為自己做了老闆﹐去拍電影﹐突然之間換了一個角度去看生命﹐因為以前我是打工的﹐我整天管人家要錢﹐要這個要那個﹐但是後來﹐自己做了老闆﹐就發現﹐你怎麼管我要這個﹐你怎麼管我要那個﹖每個工人都開始重複我以前做過的事情﹐這個階段雖然經過了肉體上、精神上的衝擊﹐因為我拍了《少林寺》以後﹐腿斷了﹐非常嚴重﹐我住在咱們北大的第三附屬醫院﹐當時七個小時的手術結束以後醫生告訴我﹐我們能保證的就是告訴你可以完整的走路﹐至於能不能拍電影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開一個三級殘廢證﹐你可以拿這個殘廢證在你的一生中做一個因工受傷的保證。作為一個19歲的人﹐差不多全亞洲都知道我很輝煌的時候﹐功夫很了不起的時候﹐我自己會面對人生最大的坎坷﹐都不能確保我還能不能跑、跳﹐那個衝擊是蠻大的﹐在我的人生裡。八十年代整體來講﹐是自我中心、自我膨脹、自我痛苦的一個很長的階段﹐一直到我90年代的時候才開始慢慢理解﹐我經過每一個年輕人都想經過的階段﹐為自己的名、利、物質奮鬥的過程﹐我完全理解﹐我也很同情每一個人在這個過程當中所要面對的問題。

  到了90年代以後﹐我開始思考。開始思考我所學的武術﹐一直就告訴我有陰和陽兩方面的東西﹐但是我似乎總站在陰的一方面去考慮人生﹐那麼也就是以自我為中心。有一個很大的事件發生﹐那時候在香港﹐我正在拍《東方不敗》﹐跟導演有問題﹐跟電影公司有問題﹐等等的問題出在一起。那個時候人們說﹐你跟徐克導演那麼好的拍檔﹐怎會出現問題呢﹖但是你有一個立場﹐我有一個立場﹐肯定會有問題﹐不信你看﹐老師和學生有點問題﹐太太和先生有點問題﹐我有我的觀點你有你的觀點﹐陰陽不和﹐有問題。當時我記得很清楚﹐記者問我﹐「你應該很感謝徐克﹐把你培養出來。」當時我回答說﹐我那個時候對中國哲學已經很喜歡﹐雖然我沒讀過﹐包括陰陽的觀點。當時我說﹐如果要感謝徐克﹐我完全同意﹐但是第一件事要感謝的是我的父母﹐因為沒有他們﹐就生不了我﹔第二件事要感謝的是我的國家﹐因為他們選擇了我去學武術﹐第三個感謝的是我的教練﹐他培養了我﹐第四個感謝的是《少林寺》的導演﹐他發現了我﹐第五個感謝的是很多的電影公司都請我拍電影﹐第六當然要感謝徐克導演。這是我站在「陽」的立場上去講一個感謝的觀點﹐但是我同時回答記者說﹐我想從陰的那一面再說一次﹐我沒想來這個世界﹐是我媽媽我爸爸一開心就把我弄來的。真的﹐可能不斯文﹐但真的不是我選擇來的﹔第二﹐是國家希望有人才﹐覺得我是那個人才才把我選上的﹔第三﹐我教練也希望選出一個全中國的冠軍﹐培養一個冠軍﹐也不是光培養我一個﹐我就是挺有天分的才把我培養出來﹐我也有立自己的功勞對不對﹔電影的導演選一個主角﹐這麼多年輕人不選別人就選你﹐說明你有這個天分才能做這個主角。所以我有這個天分﹐做這個主角﹐到後來電影公司發現我能幫他們賺錢才選了我﹐徐克也知道我能夠演繹這個角色才選擇我。所以﹐原來站在陰和陽兩個不同的角度看同一個問題的時候﹐答案是不一樣的。我也從這個角度裡開始瞭解生活、瞭解生命﹐以至於我後來在香港的發展﹐去美國工作了幾年﹐後來去歐洲工作了幾年﹐一直到現在﹐已經改變了我人生的一個基本觀點﹐我不習慣站在某一個角度來看問題﹐我喜歡在兩邊晃來晃去﹐我希望瞭解中國人想什麼﹐我也想瞭解美國人想什麼。因為只要大家作為一個人﹐有一個立足點的時候﹐你就會有自己堅信的思維方法﹐但這並不是真理。對面的那個人﹐因為他有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東西﹐他會說出跟你相反的論調﹐但它也不是真理。所以生命不是一條路走到底﹐所以我一直堅信我們人類是一個「圓」﹐因為無極﹐無極就是一個圓﹐有了圓以後有了天地﹐叫陰陽﹐天地有了四相﹐之後有了八卦﹐八卦六十四相演變出整個人類﹐如果太自我為中心﹐這是我個人的經驗﹐就會有很多痛苦﹐拋掉自我中心的時候﹐就會非常快樂。這是我目前經常在做、經常在學的事情。

  我講話很悶﹐對不起。

  講的很悶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其實97年的時候我想退休﹐因為我發現﹐物質不能滿足我心靈上的要求﹐因為我從七十年代﹐一次出國給母親買一個手錶﹐第二次就買一個手錶給姐姐﹐後來給哥哥﹐後來覺得不過癮﹐我努力去賺錢﹐買一個自行車﹐後來每一個兄弟姐妹都有自行車了﹐後來就買電視﹐彩電﹐那在七十年代是非常威風的事情﹐後來就買了冰箱、洗衣機﹐到後來買了房子﹐無限的為家庭做﹐為自己爭取﹐當然自己也再買更好的。到了一定的程度﹐當然會有汽車﹐有房子﹐有權力﹐有慾望﹐但是你發現﹐不光是我自己﹐物質不能完全滿足我的問題﹐解決我內心的痛苦﹐周圍的人也不是﹐我有很多很窮的朋友﹐有很多非常富有的朋友﹐非常非常富有﹐但是他們也痛苦。我覺得﹐造成人類痛苦的原因原來不僅僅是物質﹐物質到底是什麼﹖心靈又是什麼﹖我在那個時候就開始覺得﹐不行﹐這個東西不是我要走的路﹐我要去尋找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真的﹐我覺得物質﹐在某一個階段是相當重要﹐沒有這個東西﹐我們不能專心讀書﹐我們不能專心的照顧家庭﹐我們不能專心的做一件事情﹐在某一個階段是非常重要﹐但是跨過那個階段以後﹐就是本質不變、量在變了。因為這個觀點是﹐有的人有一千塊錢一個月就開心了﹐有的人希望五萬塊﹐有的人希望五十萬﹐這是一個量的區別﹐你給他一千塊給五十萬的人﹐他不會開心的﹐所以錢和物質並不能使每一個人開心﹐但是慾望又是無止盡的﹐我經常開玩笑﹐就算在座的﹐如果真指望發財的話﹐我們每一個都是李嘉誠﹐但是往前一開﹐還有一個比爾蓋茲﹐更有錢﹐怎麼樣比比爾蓋茲更有錢﹖所以我覺得物質不能解決心靈的痛苦。所以我開始變成了一個佛教徒﹐重新來看宇宙﹐看生命﹐看物質結構是什麼﹐心靈結構是什麼﹐從這個當中找到很多快樂。

  「武力可能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但一定不是唯一的方法﹐暴力能夠征服別人的肉體﹐但永遠征服不了別人的心﹐只有愛。真的﹐只有愛的力量﹐才可以征服整個人類的心靈。」

  現在我們講回主題。因為我是一個佛教徒﹐所以2003年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一個新聞﹐看到以後我非常震撼﹐2003年﹐中國好像有28萬人自殺了﹐當時我就想﹐20多萬﹐每一個人有十個兄弟姐妹﹐父母、爺爺奶奶、同學﹐那就是十倍的痛苦﹐幾百萬人在痛苦。我覺得﹐我能做什麼﹖因為當你探討心靈的時候﹐到了某一個階段你會瞭解到﹐真正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如何去關心這些人﹐如何用我的能力所及為社會做一些什麼﹐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所以我就決定﹐通過一部電影﹐《霍元甲》﹐去闡述我42年來所走過的心理歷程﹐希望這個電影能夠告訴人們「自強不息」﹐不是我提出來的﹐是霍元甲提出來的﹐如果這個問題重新再探討一次﹐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生命﹐可能會有不同的結果。因為年輕的時候我也經歷過﹐常常以自我為中心來定位去看社會﹐去看生命﹐我的老師怎麼樣﹐我的同學怎麼樣﹐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習慣以自我為中心了。如果可以提早地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一看生命﹐我們才能真正瞭解﹐什麼是我想的﹐什麼是我真正需要的。

  因為真正想得到和真正需要的未必是一個正題﹐如果說我非常希望得到一個朋馳﹐但是當你擁有了朋馳﹐也會有朋馳的麻煩﹐因為保養也很貴﹐保險也很貴。所以任何一個東西﹐隻是量的區別﹐本質並沒有變﹐我之所以重複是量的區別。我有朋友是做總統﹐做總統也有總統的痛苦﹐做明星也有明星的痛苦﹐但是很多朋友會說﹐我情願做總統﹐做明星﹐那個痛苦我喜歡。真的﹐我不是說這個方向不好﹐這個方向非常好﹐但是你要瞭解﹐在好的背後的付出是什麼﹐多幾個角度來看生命﹐他們燦爛的背後有多少痛苦﹐你看到多少明星自殺﹖我還是很尊重他們的選擇﹐但是我認為那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隻能說我尊重他們﹐但是我隻提倡這個東西﹐因為在任何一個宗教﹐不管是佛教、天主教還是基督教﹐等等經過長時間的考驗的宗教裡﹐都是反對自殺的﹐因為自殺隻能把肉體的痛苦暫時解決掉﹐並沒有結束。是不是越談越遠了﹖

  我拍《霍元甲》完全是一種責任感﹐我覺得人﹐大家的學問都比我好﹐我們既然是「心靈陽光工程」﹐我們先要瞭解心在哪裡﹐心是什麼﹐我們對物質已經很瞭解了﹐每天的廣告都有﹐說的都是各種物質。但是物質的本質是什麼﹐我們都在探討﹐但是心是什麼﹖我有一個親戚﹐我侄女﹐在你們北大醫學系讀書﹐我想從醫學的角度來瞭解一下﹐你把我解剖了﹐把站在這兒的李連傑解剖了﹐把心拿出來﹐是一顆心﹐每一個身體的部位分解的時候﹐都有一個學術的名字﹐這個名字裡﹐找不到一個「李連傑」﹐也就是找不到我們的「心」在哪兒﹐到底是這一塊功能控制我們的思維還是這一塊呢﹖其實這是幾千年來都在探討的﹐到底哪一個部分裡才是我們控制思維的重要部分﹖當我們瞭解了我們的心在哪兒以後﹐我們才能夠讓心自由﹐你發現當心自由出來的時候﹐我個人的觀點。人們說言論自由、思想自由、寫作自由、宗教自由等等﹐但是我看到很多所謂自由的人裡﹐心並沒有釋放出來﹐為什麼﹖因為心已經變成物質、名和利的奴隸了。為什麼呢﹖因為我一旦需要什麼、需要什麼、需要什麼﹐沒有這個我就會痛苦﹐有了這個我希望有更好的﹐我還是做它的奴隸﹐別人說我好我開心﹐別人說我不好我就難受﹐你是不是活在別人的語言裡﹐你是不是活在傳媒裡﹖別人寫我不好我就痛苦﹐別人寫我好我就開心。這還是變相的生活在別人的陰影底下﹐怎麼樣才能夠釋放心靈﹐把最好的東西釋放出來。我覺得人類﹐不管是中國人、美國人、全世界的人﹐作為人共同的追求目標就是幸福、快樂﹐這是人類共同追求的﹐但另外一個東西是大家共同認同的。人是生活在人群裡﹐人群裡就需要關心、愛和付出。

  連簡單的動物都瞭解普通的保護和愛﹐我作為一個動作演員﹐在過去幾年裡﹐最近幾年我經常在強調﹐其實我針對的很重要一部分是針對美國的觀眾「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不停的希望我的作品裡能帶動這種思想。其實《霍元甲》有一個蠻重要的信息就是告訴大家「武力可能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但一定不是唯一的方法﹐暴力能夠征服別人的肉體﹐但永遠征服不了別人的心﹐只有愛。」。真的﹐隻有愛的力量﹐才可以征服整個人類的心靈。

  我希望跟紅十字會長久合作在於我曾經在去年海嘯的時候跟死亡擦身而過﹐海水在我這裡﹐大家可能聽到過很多次﹐不過沒死﹐但是死亡的震撼還是很大的。回來以後我就希望創立一個基金﹐這個基金叫「壹基金」﹐我想從中國開始﹐因為我在香港做了﹐在美國也做了﹐但是各地的法律不同﹐我們要按法律做事就要按手續做﹐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成立這個基金﹐每個人每個月出一塊錢﹐滴水變成大海﹐這是愛的大海﹐可以從中國開始﹐一直延續到整個人類﹐這個錢要很透明度的交給紅十字會的心靈陽光工程﹐當然還有一部分是用於自然災害的。

  「武術是什麼﹖我就是通過這部電影介紹武術是什麼﹖大家的文化一定比我好﹐但是武術的造詣上寫的是『止戈』﹐STOP﹐停止戰爭。其實我是通過一部武術的電影把我的人生做了一個總結﹐之後﹐我沒有什麼再要通過武術去說的了﹐所以說這是我最後一部武術電影﹐但並不代表是最後一部動作電影﹐因為通過武術去講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差不多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我能夠回答的﹐我一定會誠懇地回答你們的問題。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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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琿/紺/艦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