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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怡紅院相關
※松煙→梓琿→天保×雪紅(?)



 


  天氣很好。
  照理說她現在應當是還窩在床上和周公繼續大戰三百回合才對,但卻被站在她眼前笑的人畜無害的罪魁禍首硬是把她從周公身邊拉開,然後笑吟吟的把上回發給大家的樂譜放到她眼前。
  「這一段我不大會,能請妳拉給我聽聽嗎?」對,他就是這麼說的。
  她煩躁的抓抓頭,「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忍耐忍耐,她要忍著不能發飆。
  「約辰時三刻。」他老兄悠然回答。
  ──好,真要算平時她也該起床坐在辦公桌前開始工作了。
  梓琿又深吸了口氣,試圖平靜自己的情緒,「那,今天是什麼日子?」
  「休假日。」這位大哥笑笑的答。
  聽了,梓琿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休假日,對,今日是休假日。」但下一刻她立刻變臉用力扯過松煙的衣領在他眼前生氣的大吼,「休假日我不用休息啊!我一個時辰前才睡的啊!你好歹也挑個日子吧混帳松煙!」就因為今日是休假日,昨晚才工作比較晚,打算今日可以睡個整天和周公交流情感一下,結果原本算的好好卻被眼前這笑的人畜無害的混帳給打亂!
  「但我這首曲子一直練不好……」松煙試圖解釋自己為何來找她的原因。
  「練不好不會去問別人啊!老子想睡覺啊!」把我的睡眠時間賠來!
  梓琿抓著松煙用力搖晃,恨不得就這麼把他丟出自己寢室。
  「……老子?」松煙挑眉。
  「你有什麼不滿嗎?」梓琿狠狠瞪他一眼,一副就是「敢有什麼意見就宰了你。」的樣子。
  「不,沒有。」他非常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梓琿順了順自己尚未紮起的長髮,煩躁的揮揮手要松煙出去,「算了,被你這麼一吵我也睡不著了,你先出去。」
  松煙這回沒有說話,只是拿著自己的二胡轉身走出寢室,掀開簾子之後就看見堆滿文件的辦公間,雜亂的程度讓他不禁懷疑哪天她要是被這些文件埋死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他無聊的到處亂瞄,撇見梓琿桌上一封攤開的信件引起他的注意,視力極好的他只是稍稍瞄了幾眼便看見信末的簽署。
  ──雪紅。
  雖沒看清內容,但多半他也能猜到一些,大概是雪紅要來訪先寫信詢問她是否有空吧。
  掀開簾子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松煙回頭望向已經梳理好的梓琿,逕自走到自己堆滿文件和帳冊的辦公桌前坐下後梓琿又對他擺擺手,「你先坐著等我一下吧,待我先把這些帳處理好之後再說。」
  「雪紅姑娘今日要拜訪妳?」他邊調整手上二胡的弦邊問。
  「嗯。」梓琿頭也沒抬,就又是一陣清脆的算盤撥弄聲。
  「可……」
  梓琿想也不想的打斷他的話,「放心,雪紅姑娘的身子最近似乎好多了,來這兒拜訪應當不成問題。」語末,他還瞧見了梓琿掛在嘴上那抹,安心的笑。
  聽了,松煙只是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他並非想說這件事,他只是想知道,為何她能如此坦然面對雪紅,畢竟那是自己心上人心儀的對象吧。她看著天保和雪紅有說有笑的互動時都不會感到眼紅、都不會感到忌妒、不會難受嗎?甚至還能有餘力擔心對方……真是個笨蛋。
  「啊,」梓琿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松煙,「你近日在練什麼曲子?」
  「二泉映月。」他有些困擾的看著手中的二胡,「但高音的部分怎麼練就是練不好。」眼看表演在即,自己又不想扯石珀後腿,再加上石珀自身又多忙,想了想,能來找的人就只剩下梓琿了。
  「要不,你拉拉看吧。」梓琿笑著提議。
  「啊?」松煙一怔,「可……」她不是忙著做帳嗎?
  「沒關係啦。」梓琿笑著擺擺手,「工作時有點音樂,也比較做的下去啊。」
  聞言,松煙只好點點頭,搭弓上弦後,隨著手上的動作,弓弦滑動的同時,清揚的曲調便流洩而出。梓琿笑了笑,便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這首曲子來源並不清楚,但先前陣子她正巧看見石珀拉這首曲子,便喜歡上這首曲,也讓石珀重新編成了更適合大夥能合奏的曲做為下次表演的其中一首。但其實這首二泉映月並不好拉,尤其是高音部分想拉的順暢,並非短時間之內能練成的。她自己在閒暇之餘也會拿起二胡練練這首曲子,但怎麼拉就是沒有石珀拉的好。
  如同綿帛撕裂的聲音打斷梓琿的思緒,她抬起頭就看見松煙又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望向她,「就這邊拉不好。」
  「你再拉一次看看。」梓琿放下筆,乾脆先放下手邊的工作起身走到他眼前看著。
  松煙再次拿起弓子,就從方才中斷的地方開始拉起,但同樣可怕的聲音又再次響徹辦公間,過於尖銳的音律讓梓琿倒抽一口氣。
  「……抱歉。」
  「不,沒關係。」梓琿搖搖頭,「你方才那個音壓的過重了。」她轉身走進房,再走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梓琿自個兒的二胡,她先試著拉了幾個音,確定沒有走調後便放心的搭弓。
  「這兒應該要這樣……」話語方落,接著方才他曲調中斷的地方,梓琿便順手的拉成一曲。「按弦要輕,不可使力。」邊拉著曲子她還邊向松煙解釋,拉到了個段落,梓琿便放下弓子。
  「你再試看看。」
  松煙點點頭,又試著想再拉一次,但立刻被梓琿伸手制止,「慢著。」
  他才想開口問怎麼回事,但梓琿卻直接湊上前捉住他按弦的手拿開,改將自己的手按在他的二胡弦上,「大約是這力道,弦只要這樣輕按就行了,你現在試著拉看看。」
  突如其來的情形讓松煙臉紅心跳的時間也沒有,只能乖乖照著做,當弓子在弦上滑過之時,原本似布疋撕裂的聲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圓潤的音調傳出。
  「看吧,就是這種力道。」聽了,梓琿滿意的笑著對他開口。「你自個兒試看看。」說完,梓琿也放開手,轉身走回自己的位子。
  ──太狡猾了……這女人。
  松煙看著對方若無其事,彷若平常的舉動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自己究竟該認為她是天生遲鈍呢,還是故意的?明明很清楚男女有別,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做出些讓他認為她一點防備也沒有的純真舉動,令他有時不知該要臉紅心跳呢,還是乾脆把話說白算了。
  「那,我去練習室了。」
  聽了,梓琿有些訝異的看著已經二胡收妥的松煙,「今天你還真用功……」要是平常,他根本就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肯去練習室練習,更何況今天是怡紅院的休假日。
  「我可不想表演當日扯人家後腿事後又被扣薪。」他還想要有些零用金花費。
  聞言,梓琿只是淡淡笑了笑,「那,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松煙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但在跨過門檻時又回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已經埋首在帳冊中的梓琿,良久,才淡淡問出自己心底許久的疑問:
  「既然喜歡,為何不乾脆說出來算了?」
  雖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空間裡依舊清清楚楚的傳到她耳中,梓琿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松煙,開口想要辯解些什麼,但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幽幽的。
  「……若真有這麼容易就好了。」
  梓琿低著頭,逆光令他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抹勉強扯出的苦笑。
  「我走了。」松煙沒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抬首看著在她眼前關上的褐色木門,梓琿的目光這才放到了前日便被自己擱放在案上的書信。

 

  『既然喜歡,為何不乾脆說出來算了?』
  松煙早上對她說的話言猶在耳,讓她一點也沒有繼續辦公的心情,只是靜靜靠在窗邊望著城外風景。她這邊風景特好,長陽城內靠近南方的景色都可一覽無遺,也能看的見長陽藥鋪,更能看得清楚,每回天保大夫提著藥箱,往長陽城北的方向走去。
  ──是啊,若真有這麼容易就好了……
  自古以來,情字難過。只要有顆心,都無法逃過這個劫。
  但她自己也不懂,對天保的情究竟是單純的仰慕、崇敬、家人般的喜歡……或是男女之情?她知道天保心儀的女子是誰時,確實讓她難過了許久,可後來她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說說話、偶爾去批藥材時能見見面,她就心滿意足了。
  再者,她也清楚天保大夫只是將她當成妹妹般的看待。若真要說的話,不是還會造成天保大夫的困擾,更糟一點,搞不好此後都沒辦法像現在這般自然的相處了。
  既然現在的情況就讓她心滿意足,那為何又想要要求的更多?
  「唉……」想至此,她忍不住長嘆出聲。
  也更或許是自己從小便無父無母,因此對於情感之事,她總是不特別去越過那條屬於男女之間的界線,說是害怕,或許更該說是不信任。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回神,她轉頭看向探頭入內的筱月,「怎麼了?」
  「雪紅姑娘來找妳……」邊說,筱月還邊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
  「那個,小琿,妳……」筱月看著神色自若的梓琿期期艾艾的想開口,卻又有所顧忌,妳個半天卻沒個下文。
  大概明瞭對方想說些什麼,梓琿只是丟出一抹讓筱月安心的笑容,「放心吧,今天是我找雪紅姑娘來的。」
  聞言,筱月先是懷疑的盯了梓琿一陣,見對方神色自若的端出茶具,筱月這才放下心,「那我去請她進來。」
  「嗯,麻煩妳了。」
  目送筱月轉身離去,梓琿也將自身珍藏的紫砂陶壺拿出放到招待客人用的案上後,轉身去拿方才才滾好的燒水,正當她把熱水放在茶具旁的同時,有些陌生卻熟悉的女性嬌柔嗓音就從門口傳來。
  「梓琿姑娘,下午好。」
  看向來人,梓琿便招手要她到案上坐下,「雪紅姑娘,來的正巧,我前些日子才買了上好的白毫烏龍,快一起來喝看看。」
  聽了,雪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其實……我不大會品茶……」
  「有什麼關係呢,」梓琿拿起裝著熱水的銅壺往紫砂陶壺上一澆,煞時帶著熱氣的白霧迷濛了雪紅的視線,「反正覺得好喝,就是好茶了。」
  她看著梓琿動作熟練的拿起還在冒著熱氣的紫砂陶壺替兩人各倒了杯茶,烏龍特有的熟果香瞬時充斥在整個空間中,梓琿一杯放到了雪紅眼前,琥珀色的液體倒映出雪紅的模樣。她向對方道了聲謝,看了一眼杯中的白毫烏龍便輕啜了一口。熱茶剛入口,便一陣苦澀刺激她的味蕾,但隨即甘潤醇味立刻取代原先的苦澀,吞入喉後,反而嚐到淡淡的甘甜味。
  「如何?」梓琿笑著問。
  雪紅點點頭,「很好喝呢,感謝梓琿姑娘招待我如此好茶。」
  「那就好了,不枉我買了這茶。」梓琿滿意的笑了笑,「再好的茶,要是沒有人肯品嘗的話,那樣子就沒有人能發現他本身的價值,茶會難過的。」
  聽了,雪紅先是有些訝異的看著梓琿,隨即又將視線放到杯中的液體上,思考了一會,同意的點點頭。
  「千里馬尚須伯樂,茶又何嘗不是。」
  「……梓琿姑娘感觸很深?」雪紅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名比她年輕,但心思卻比她複雜更多的天人女子。
  梓琿但笑不語,又輕啜一口熱茶。
  雪紅也不追問,「其實,我早想找梓琿姑娘聊聊天了。」她看了梓琿一眼,問出自己心底藏了許久的疑問,「為什麼……梓琿姑娘那天肯幫我呢?畢竟我和妳,本就是素不相識的人……」
  「也沒為什麼。」梓琿轉頭望向窗外藍天已被染上一層淡淡的金黃,「只是都在我眼前了,要是不救的話,那不就是見死不救嗎?我會內疚、自責一輩子的。」
  她回頭看著雪紅反問,「要是那天,雪紅姑娘身上也發生一樣的事,妳會選擇救呢?抑是不救?」
  「自然是救!」雪紅想也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那就對了。」梓琿笑了笑,「所以,也沒什麼好道謝的,那是人之常情啊。」
  聽了,雪紅若有所思的看了梓琿一會,才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看外頭天色也不早了,雪紅姑娘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她搖搖頭,「不了,我還要順道去找天保大夫複診,謝謝妳。」
  「那,我陪妳一道去吧。」不待雪紅回答,梓琿轉身要拿起外衣,沒想到才轉身,她便驚訝的瞠大眼看著和紫砂陶杯自雪紅手上滾落,茶水灑到了地上的軟毯,瞬間暗紅色的軟毯立刻變成了深褐色。梓琿顧不得手上的外衣,連忙衝上前扶住已經失去意識的雪紅。
  「──雪紅姑娘!」

 

 

 OMAKE:
她看了梓琿一眼,問出自己心底藏了許久的疑問,「為什麼……梓琿姑娘那天肯幫我呢?畢竟我和妳,本就是素不相識的人……」
「因為……」梓琿默然良久,「要是不救妳,我就不能轉職學恢復術啊……」開玩笑,沒有恢復術怎麼練等啊。
「………」




後記:
第四回終於在不斷的重寫之下生出來了囧rz
第五回,也就是最後一回大概近期就會生出來(大概)
等全部完結之後有個小企劃
到時後再公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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