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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序入秋。
  原本翠綠的嫩葉漸漸枯黃,帶著涼意的西風輕輕撫來,便將些許已經枯黃的葉吹下。
  「秋天啊…」
  梓琿難得的擱著一堆帳冊不管,只是靠著窗櫺若有所思的喃喃開口。
  望著散落在空氣中的枯葉,她輕嘆了口氣。
  梓琿懶懶的在窗框上趴下,卻不經意的撇見那抹熟到不能再熟的身影。
  那人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風在身後散裂了開來,一身淡藍色的衣袍也跟著他的步伐而輕輕擺動,而原本一雙好看的劍眉此時則不知為何緊蹙在一塊兒,深藍色的眸子也增添了幾分擔憂。
  「天保大夫……」
  梓琿望著那人,幽幽低喚出他的名。
  看見他手上提的藥箱,她知道,他又要去替那名女子看病了。
  雪紅,是她的名。
  梓琿也是見過的,那女子雖說得了重病,臉色難免有些蒼白,但那堅定的眼神她是不會忘的,那是一雙堅信自己絕不會在病魔前倒下的眸子,縱使,那日她有可能會就此死去。
  或許,正是這種女子才能令天保如此在意。
  想至此,梓琿只感到胸口一陣悶痛。
  要怎樣,才能讓你看著我呢……
  天保大夫……

  「早。」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梓琿的思緒,她身子一震,回過頭來,卻發現是松煙正抱著一疊厚度不薄的帳冊帶著總是令她捉摸不清的笑意站在門口。
  「不會敲個門啊!嚇我一跳。」梓琿瞪著對方抱怨。
  「敲很多次啦,掌櫃。」松煙將手上抱著的帳冊放到桌上一角,「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
  「沒什麼,只是在發楞。」梓琿重新坐回桌案前,拿起墨筆就往面前那本尚未騰完的帳冊寫了起來。
  松煙只是靜靜望著她,和天保有幾分神似的水藍色眸子流露出的,是梓琿曾未看過的溫柔和心疼。
  他早就知道了,她對天保的那份情意。
  和他對她…是一樣的……只是,他什麼也沒法做到,唯一能做的,只是待在她身邊,在她脆弱時陪著她…
  可惜,這傻瓜只允許自己一個人時才肯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想至此,松煙不禁苦笑。
  果然,自己什麼也沒法為她做到呢……
  「你佇在這兒做啥?」梓琿抬頭望向松煙,一臉奇怪的問道,「還有事?」
  「不,沒事。」松煙立刻收回眼底的情緒,又恢復為原本的笑容。
  「沒事就快去排演節目,新來的你該學的可多了,勉強讓你進來是覺得你還有幾分實力。別忘了,咱們可不是只有靠美色吃飯。」要不是缺人缺的緊,松煙又說不介意做白工……她才不會僱用他呢。
  「是、是,大掌櫃。」松煙敷衍的回了幾句,便轉身往外走去。
  「啊,等等。」梓琿像是想到什麼般的叫住他,「你順道去叫珛子和醐妹今晚多準備一些小點心,要招待客人用的。」
  聽了,松煙只是輕搖了搖手,表示聽見了。
  望著松煙離去的身影,梓琿收回視線時不經意的撇見擺在桌旁的書冊,那本書冊寫的,是藥草方面的知識。
  梓琿若有所思的望著書冊一會兒,便伸手拿起書,像是什麼極為珍貴的寶物般,緊緊的,擁入懷中。

  「情況已經比當初好很多了,雪紅姑娘。」天保一面將藥草收回藥箱,一面笑著道:「只要好好休養,一定能好的。」
  「謝謝,」雪紅也笑了,「這都要感謝梓琿姑娘呢,要是沒有她,我也沒法活到今日。」
  那時,天保向梓琿說了雪紅的情況後,梓琿毫不猶豫的便握起他手中的小刀用力往自個兒的手腕用力一劃,霎時,一陣嗆鼻的腥味便伴隨著大量鮮血的流出,落入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木碗中。
  梓琿將自身近三成的血,都讓天保當做雪紅的藥引讓她喝下。
  那情景,天保自始也不能忘懷的。
  『喝吧。如果妳還想活著的話。』梓琿將裝滿自己鮮血的木碗放到雪紅眼前,大概是因為流了太多的鮮血,梓琿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說話語氣也有些虛弱。
  「是啊……該好好謝謝她呢。」
  「等我病好了,一定要親自向梓琿姑娘道謝。」
  聞言,天保只是笑著將開好的藥單交給雪紅,「按這方子每日服用,七日後我會再來看妳。」
  「謝謝你,天保大夫。」雪紅接下藥單,若有所思的望著藥單許久,才緩緩開口看向天保開口,「天保大夫,有件事……能問你嗎?」
  「什麼事?」
  「為何…天保大夫你待我這麼好呢?」雪紅望著他,問出埋在心底已久的疑問。
  聞言,天保心口一緊,卻笑著回:
  「因為,妳是我的病人。」
  他極力壓低自己的嗓音,免得被她發現他那隱藏了許久的秘密。
  ……只有他,才知道的。
  聽了,雪紅一笑,「天保大夫真是體貼。」
  「哪裡。」

  秋風,又吹落了已黃的葉,褐黃色的葉隨風在空中散揚,隨後,便落了滿地秋意……和那說也說不出的情。


        言:我還是寫了---(掩面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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