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曉月

※鹿手三十指定題，零參。
※對話殘，鹿丸視點。
※悲文，慎入。








　　「喂，鹿丸。」
　　熟悉的嗓音從身旁傳來，你轉身一看，站在那邊的是總是將一頭耀眼金髮紮成四束、身上背著一把大扇子的她。
　　你露出無可奈何的一笑，習慣性的拿出棋盤朝她招招手，然後她也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走到棋盤前坐下。
　　那天的陽光燦爛無比，將她照的閃耀。
　　看著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習慣，一切都是這麼自然。






　　素直になれない







　　你習慣了早上被她的砲轟或是扇子叫起床、你習慣看著她做飯的背影然後她就會轉過身吼著你不要在悠哉坐著快點幫忙、你習慣看著她穿上黑色忍衣然後背上大扇子去執行任務、你習慣聞著她總是帶著細砂味道的身軀、你習慣撫摸她比起其他女孩子略顯乾燥的金色髮絲、你習慣聽著她叨叨絮絮的對你懶散的人生理想提出不滿然後你會說聲真麻煩哪可是卻是笑著對她說、你習慣偶爾看到她難得臉紅的可愛模樣一邊在心裡感嘆原來這傢伙也有小女人的一面感到滿足、你習慣糾正她下棋不按規則來但最後卻還是由著她去因為解釋太麻煩──
　　太過順其自然的習慣，雖然總是唸著真麻煩但你卻不討厭，因為已經習慣成自然，但是你依舊沒有承認這件事情，因為你覺得這麼一來以後一定會變成她拿來取笑你的題材之一。
　　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總覺得過的枯燥乏味，然後你就會習慣性的開始想念，直到下一次見面。
　　但下一次見面對你來說實在是麻煩透了，所以你跟她說了要不要跟我下一輩子的將棋啊其實聽妳叨叨絮絮也不是什麼討厭的事──你突然中斷還沒講完的話，因為你看到她難得紅透一張臉不知所措的看著你的模樣。
　　那是個天氣很好的日子，陽光將她照的閃耀，讓你不知不覺看呆了，然後那麼畫面讓你永遠也忘不了，而且偶爾想起時還會帶著旁人認為這人大概是瘋子的傻笑。
　　已經變成習慣了，想她。
　　你還沒辦法習慣早上沒有人用扇子巴你起床、你還沒辦法習慣看著空蕩蕩的廚房然後自己做飯、你無法習慣她沒有吼著你快點幫忙準備晚餐、你無法習慣晚上睡覺時身旁少了細砂味道讓你入眠、你還無法習慣沒有人整天對你叨叨絮絮然後抱怨你怎麼連人生理想都這麼懶散、你還無法習慣看不到她偶爾臉紅的模樣、你還無法習慣自己下將棋然後一邊在腦中思念她這時候是這麼下的然後你糾正規則錯誤的話她就會想要拿起扇子把你搧到天外天去──
　　你還沒辦法習慣，沒有她在身邊陪著你的日子。
　　你還沒辦法習慣，那天看見她緊閉著雙眼的樣子。
　　她身上穿的黑色忍衣應該已經沾滿了血跡吧，分不清是她的還是敵人的，你總是覺得她不應該老是穿黑色忍衣這樣子她受了傷你都是之後才遲鈍的發現。
　　你看著她閉著眼平靜的樣子就像睡著一般，但勘九郎口中說出的消息讓你有種置身於夢中的感覺，你感到你的世界已經漸漸崩毀不復以往，你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你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真麻煩然後轉身離去。
　　你聽不見身後勘九郎憤怒的吼聲也感受不到我愛羅刺人的視線，你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是否還在運轉，因為你已經失去了時間點。你抬頭看著風之國誨暗的天空拿出一根已經許久沒有抽過的煙放進口中，在你眼前瀰漫的煙霧模糊了你的雙眼，要是被她知道你又哭了的話一定又會很沒面子的被她笑著說愛哭鬼吧，所以你用煙霧代替眼淚模糊雙眼。
　　你又輕輕說了聲真麻煩然後踩著細軟的沙地離開。
　　接受這個消息太麻煩了。
　　太麻煩了。
　　日出日落，日復一日，你一樣過著正常的生活，只是你臉上少了笑容而說著真麻煩的次數跟看天空的次數變得更多了，你看著天空感受著風然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起她，之後就像是要把所有氧氣都從肺部壓出來的說著真麻煩啊。
　　你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的因為太麻煩，但是你一直在尋找原本讓你的世界運轉的時間點，崩壞的沙漏對你而言是件麻煩事，然後你後來發現只要想著她，你的時間就可以開始轉動，所以你開始無時無刻的想著她。看天空的時候、出任務的時候、下棋的時候、睡眠的時候、在家的時候，無時無刻，你想她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順其自然的，你想著她。
　　你想著總是不坦率的兩個人，但卻總有一定的默契。
　　思念輕輕啃蝕著你的心，每當你想她的時候你的胸口總是會隱隱抽痛但對你而言這卻是另外一種幸福，只有在思念她的時候你所處的世界才為完整，所以你總是忽略胸口的疼痛而努力的思念著她，像蠱毒一般無法戒掉。
　　思念之後是懷念，你會開始懷念有她的日子並且總是每天都期待夢境的到來。
　　你期待每天在夢中與她的相會，期待的感覺令你高興的幾乎發瘋，你可以在夢中盡情的撫摸她聽著她比起其他女性略顯低沉的嗓音然後在夢中大笑。
　　順其自然的，你開始懷念。
　　你懷念她的笑容懷念有她的家。
　　無法抑止的想念；無法停止的懷念。

　　──就這麼的順其自然，習慣。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