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鞠三十指定題,拾捌。
※內容冗長、十六禁請注意。(重發)
  
  
  
  夕陽斜下,將這世界染上一層火紅,小徑上,一對才剛從市場採買完晚餐材料的夫妻牽著手緩慢走著。
  他們的影子被夕陽給拉的很長,倒映在小徑上。
  影子很長很長,他們的幸福平凡卻永久。
  對她而言、對他而言,這種平凡的幸福只能在夢中擁有。
  
  *
  
  『咚。』的一聲,我愛羅看著又一大疊厚重的文件心中閃過千言萬語。
  ──看來這些長老真的想要操死他。
  「後面還有喔。」將文件放到桌上後的堪九郎也沒閒著,連忙又在已經放不下任何東西的桌上勉強清出一個空位來,然後又是『咚。』的一聲,不輸給剛才那疊文件厚度的公文就這麼放到他眼前。
  「我愛羅,你還好吧?」跟在堪九郎後面把公文放到桌上的手鞠有些擔憂的看著我愛羅。
  「……沒事。」雖然他現在真的很想起身離開這個房間。
  手鞠看著那成堆的文件,輕輕的嘆了口氣後,轉身往旁邊的小茶几上倒了一杯熱水放到我愛羅眼前。說真的,就算她想幫她這可憐的弟弟,但是只是頂著前風影的女兒這個身分,是做不了多少事的。
  堪九郎只是又把我愛羅已經處理好的文件啦公文的整理在一起,準備再把那些文件分送出去。
  「對了,手鞠。」我愛羅看著先前被自己放在一邊的文件開口,「妳要去木葉一趟。」
  「……啊?」手鞠訝異的看著我愛羅,握著杯子的手頓了頓。
  我愛羅只是接下杯子,「我們這邊的醫藥知識跟藥草資料太少了,你得去木葉一趟,去奈良家把相關的資料整理好後帶回來,我已經跟火影談過了,她答應讓我們翻閱他們的資料。」
  ──要去木葉。
  ──這樣,她就會看見那雙她不想再看見的黑色眼眸、似乎是把她內心都給看透的眼眸。
  ──這樣,她就會因為不知該怎麼面對他而感到慌亂。
  「手鞠?」看見手鞠出神的樣子,我愛羅有些疑惑的開口。
  「沒事。」手鞠回神搖搖手,「那什麼時候要出發?」
  「最慢明天一早。」
  「我知道了。」手鞠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
  
  *
  
  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在中忍考試大會。
  他是個什麼都要嫌麻煩的男人,不過戰鬥實力倒是不錯,跟音忍村的忍者對決那場她看見了。如果他認真起來,搞不好可以跟她一樣強。
  接著她跟他正式在場上碰頭,那個男人卻直接用非常不美觀的姿勢從看台上摔到場內,然後入場後竟然就乾脆直接躺在地上不動了。
  她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人。
  出場的時候出乎她意料、對戰的時候他的戰略應用出乎她意料;最後結果也是出乎她意料。
  『因為太麻煩啦。』
  這是什麼該死的理由。
  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啞口無言,對於這個男人,她根本無法預料他下一步要怎麼做。
  那是個天氣很好的日子。
  因為中忍考試的緣故,擔任工作人員之一的她必須要常常往返木葉,當然,這樣一來,就跟也是工作人員的奈良鹿丸會常有碰面的機會。
  那天她正要從木葉離開時不小心撇見奈良鹿丸正躺在一邊的草地上假寐,她記得他喜歡看雲,說是羨慕雲的攸遊自在、毫無拘束。然後,穿著紫色忍裝的金髮女子小心的走到他身邊坐下,她還記得那個女子,是跟奈良鹿丸同一小隊的女孩子,山中井野。
  她坐在那邊只是看著奈良鹿丸,水眸燦燦,流露出一種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神情。
  或許,那是愛戀的眼神。
  同是女人,她應該很清楚那種眼神代表的意涵──山中井野,喜歡奈良鹿丸。
  但那時的她不懂,她只覺得看見山中井野這麼盯著他看的時候,自己的胸口莫名的痛。
  那奈良鹿丸呢?或許他也喜歡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山中井野吧,她來木葉時常看見奈良鹿丸跟著她一同去吃飯、或是去她家開的花店光顧、更或是山中井野去找他下棋。
  他們總是肩並肩的走在一塊,像她多年前在小徑上看到的那對夫妻。
  不管兩人怎麼想,但在旁人看來,這或許就是戀人該有的感覺,這些公式總是沒有誤差的套用在每一對情侶身上。
  現在想想,那時她的不懂或許只是因為她不想懂。
  因為她害怕感情。
  她記得母親對我愛羅的愛,那足以將大地燃燒殆盡、令人無法承受的愛;她知道夜叉丸對我愛羅的愛,那將所有恨都藏在那份愛之下,最後重重傷了對方的心的愛。因為如此,她害怕感情,她害怕愛。
  所以在她看著奈良鹿丸醒來後那無奈笑著的臉後,轉身離開。
  不准痛。
  停止痛楚。
  她緊握著拳佯裝無事的走出木葉村,她沒事的,沒事。
  
  後來,她開始躲著奈良鹿丸。
  開會時間她總是故意晚到一些、然後提早離開,就算在木葉的街上遇到也只是裝做沒看見的離開。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看見奈良鹿丸時,她就會想起那天她看見的那一幕,心就會沒來由的緊緊揪在一塊。
  「喂,手鞠。」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也知道叫住她的人是誰。「妳最近好像在躲我。」奈良鹿丸看著手鞠的背影開口,但這句話卻不是問句。
  她在躲他,而且非常明顯。
  「你想太多了,奈良鹿丸。」手鞠沒有回頭,因為她不想去看現在那個男人是什麼眼神在看著她。
  她在害怕。
  但是她在怕什麼,她也不清楚。
  「我才不可能想太多,妳躲我躲的太明顯了。」鹿丸皺著眉。
  聽了,手鞠回頭,她努力裝出冷漠的樣子,「我根本沒有躲著你,奈良鹿丸。我只是看到你就覺得煩而已。」說出這種話,連她自己都感到心痛。
  鹿丸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有某種情緒一閃即逝,但他依舊用著悉鬆平常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是嗎。但是剛才火影大人要我送妳回去呢,雖然很麻煩啦。」
  「不用了。」手鞠冷冷的回絕後,右腳一蹬,便消失在鹿丸眼前。
  目送手鞠離去的鹿丸,只是露出一抹苦笑。
  ──看到他,就煩……嗎。
  那之後,奈良鹿丸跟她說話的次數變的更少了,甚至連見面的時間也減短許多,畢竟是她先開口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的,奈良鹿丸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子她也該感到高興,至少她不會再見到山中井野跟那個男人並肩走在一起的光景,只是……為何她的心卻越來越痛?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滴答。滴答。
  灰矇的天色開始落下雨滴,雨珠順著屋簷又滴落到地上,留下一地濕痕。
  下雨了。
  手鞠抬頭看著從天上落下的絲絲細雨,她閉起眼,感受雨絲落在肌膚上的感覺。
  或許,她需要用雨絲來澆醒她。
  突然,落到臉上的雨停了,手鞠好奇的睜開眼,卻看見奈良鹿丸那雙黑眸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看著她,「會感冒的。」他說。
  「你──」
  「我看不過去,好端端的幹麼淋雨。」鹿丸把她接下來要說出口的疑問給接了下去。
  她只覺得胸中一陣緊縮,她看著鹿丸那雙黑色眼眸許久,只是冷冷的開口:「不甘你的事。」
  聽了,鹿丸黑色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直盯著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的手鞠,「……為什麼要躲我。」他很清楚,所以說出口的話並不是問句。
  手鞠一怔,她沒有抬頭,說出口的話比起平常更加冷漠,但她由衷希望可以別被對方發現隱藏在話語底下的顫抖,「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奈良鹿丸,我沒有躲你的必要。我們是忍者、你跟我是處在不同世界之下的忍者,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有太多的接觸──僅止於同盟國友好的關係、任務上的往來而已。」
  鹿丸倒抽一口氣,他憤怒的伸手硬是扳起手鞠不願見他的臉後,他呆愣住了。
  原本總是活力十足、生意盎然的碧綠色眼眸此刻卻染上了一層不屬於她,他也不願見到的霧氣。
  他一直都認為她是應該要總是高傲的笑著調侃他、總是有自信的面對眼前的敵人、總是堅強的在他眼前出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從綠色眼眸透露出來的脆弱卻好像只要輕輕一碰,她長年所建立的堅強就會在他眼前瓦解,化為片片散落。
  猛然的,他的胸口一陣緊縮,痛楚從胸口往四肢擴散,讓他久久無法開口。
  「為什麼……」鹿丸好不容易開口,說出的語調卻是無比乾澀,「為什麼,要哭?」
  手鞠只是用力拍掉他的手之後,一步一步的退離奈良鹿丸。
  「我們……只是同盟國的關係,只有任務上的往來。」手鞠一雙眼直盯著感到震懾的鹿丸,綠色的眼依舊不停流淚,但雨卻輕易的替她洗去。「你不要有太多誤解。」
  她的心很痛。
  很痛。
  她不願意傷害他的,但是她不得不這麼做。
  身為砂忍者村的一員,她必須將砂忍村擺在第一位,同盟關係又怎樣?不過只是一張輕如鴻毛的白紙,隨時都有可能散裂,所以,在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之前──
  她必須先斬斷一切。
  「手鞠……!」鹿丸伸出雙手緊扣住手鞠的手腕,原本拿在鹿丸手上的紙傘因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而摔落到地上,紙傘輕輕繞了一圈之後,在他們腳邊停下。
  「放開我!奈良鹿丸!」手鞠大吼,她努力的想從鹿丸手中掙脫,但她發現經過了一年多的成長後,除了身高早已超越她之外,男女的差異也更加明顯,鹿丸的手依舊緊捉著她的,而她卻無法掙脫。
  如同她連自己都早已無法掌握的心一樣,無法掙脫。
  「奈良鹿──!」手鞠尚未說完的話立刻被打斷,她只能睜大眼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臉龐,感受對方的唇壓在自己的唇上吸吮輕啃,她想要出聲抗議,卻因此讓鹿丸的舌成功的入侵她的口中。
  她的口中滿是屬於鹿丸的氣味而讓她腦中一片空白,想要掙脫他的雙手也漸漸的失去掙扎的力氣,手鞠緩緩閉上眼,感受和冰冷的雨相反的,他的溫暖。
  片刻,鹿丸離開她的唇,黑色的眸子直視著她碧色的眼,「手鞠,我喜歡妳。」
  慵懶卻低沉的嗓音,令手鞠感到暈眩,她只能驚愕的看著對方,什麼也說不出口。
  之後,鹿丸撿起落在地上的傘,交到她手上之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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